观潮 | 云端看文物:还需“云”过N道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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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交汇点新闻客户端

自从有了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博物馆、文化馆、风景区就涌现出一波数字化浪潮。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博物馆、文化馆全部闭馆,但是一些地方的博物馆充分采用数字技术发布馆藏、介绍展览、网上布展、直播探馆,采用“云端服务”新方式,引导游客“云端看文物”。 “云游”故宫、南京博物院《瑞祥鼠》生肖展、“云听”《国博好课》,这些“云观展”……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实现了“闭馆不停服务”。 其实,网上展览、直播看馆等并非新鲜事物,各国博物馆早已掀起一场数字化的革命,用数字化技术开拓新的展陈方式,加强文物保护,提升观展体验……只不过因为疫情,博物馆数字化进程大大加快。 尽管“云上看文物”方兴未艾,成为潮流,博物馆的数字化进程却依然在路上,甚至刚刚起步。“云上观展”如何真正让人惬意的“云来云往”,而不是前路迷惘的“云里雾里”,换言之,“云上观展”如何更好地“云”起来?今天,观潮君就来说说这个话题。

“数字莫高”的启示:“云起来”才能“活起来”“火起来”

先从莫高窟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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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七十多年里,壁画工作者共完成了单幅临摹作品2243幅,整理白描稿1820幅,整窟复制15个,但这仅包含敦煌石窟很小的一部分。”2016年,在纪念莫高窟创建165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敦煌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侯黎明称,若不开展洞窟的数字化,只靠临摹,不利于文化传播。 另一方面,莫高窟游客数逐年攀升。游客进入洞窟后,呼吸产生的二氧化碳对壁画会产生潜在破坏。数字化后,游客多看些“数字洞窟”,现实洞窟可处在一个正常的承载范围内。 石窟的壁画可能会在岁月变迁中褪色,但数字化保护可以让它们“永恒”。近年来,敦煌莫高窟一直在致力数字化的工作。这次疫情期间,敦煌研究院也开启“云游”模式,让游客充分品尝到前期数字化的甜蜜香果。

“数字莫高”的案例告诉我们,从文化传承和文物保护的角度来看,数字化无疑是紧迫和必要的。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不断发展,也为数字化提供了有力的支撑。无论是收藏、管理、研究、展示等,博物馆的各项工作都因为数字化平台的介入而“转型升级”,让古老的文物有机会“走出展馆”,重焕新的活力和生机。

对于公众而言,不受时空限制,随时随地“云看展”,自然可以更好满足他们的文化需求。想实地参观的,也可以提前云游,做足功课,防止实地游览时,在人潮中随波逐流,只是“走马观花”式的“到此一游”。 让文物“活起来”,顺应时代需要和公众期盼,成为一种潮流和风尚,这是近年来各地博物馆努力的方向,江苏当然也不例外。 数据显示,到2019年5月,江苏已实现县县有博物馆,现有免费开放博物馆258家,居全国前列,2018年接待观众9518万人次,居全国第一。南京博物院、苏州博物馆更成为了网红打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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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博物馆的数字化从南京博物院开始。2013年11月,南博二期改扩建工程竣工,省内第一家数字博物馆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与公众见面。苏州博物馆、扬州博物馆、徐州博物馆、无锡博物院、镇江博物馆、南通博物苑等也加快了数字化的脚步。

2018年,江苏省颁布的文物博物馆事业十三五发展规划中,对数字博物馆提出具体要求。很显然,借力数字化,打造“永不关门的多媒体博物馆”“全社会共享的公共博物馆”已是大势所趋,沉睡千年的文物只有在博物馆中“云起来”,才能真正“活起来”“火起来”。

“云来云往”还须迈过四道槛

博物馆“上云”听起来很美,但这条路走起来并不顺畅。现实中,博物馆“云来云往”,最起码要迈过这四道槛。 第一道门槛,是观念。 在一般人看来,数字化是高科技,是好东西,不会有什么争议,更不会有人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关于博物馆的开放问题时不时的冒出各种争议,争议的焦点主要在几个方面。 一个是数字化实现以后要不要对公众开放、如何对公众开放以及多大范围向公众开放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某博物馆实现数字化后,内部就曾对要不要对公众全面开放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担心,很多东西不能开放,数字化的目的只是为了文物保护,随意对公众开放后会遇到麻烦。这里面就涉及到不同的观念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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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怎么数字化的问题,或者说数字化如何科学化、人文化的问题。前几年,故宫博物院制作了这样一段数字化产品:明成祖朱棣走下龙椅,戴着墨镜来了一段说唱舞蹈。这段《穿越故宫来看你》的H5走红后,就出现不同的声音,有人觉得这样挺好,但也有人觉得这种所谓的“创新”让人感觉“异怪”。还有一些博物馆搞了一些数字化产品后,让公众觉得不伦不类,反而起到了负作用。

一个数字化的尺度问题。有的认为,只要是博物馆、文化馆的产品,都可以数字化,但也有的人认为,既要推进“数字化”,又不宜“过度数字化”,既要新颖,又不能低俗,这里面也存在观念的纷争。这些纷争,显然是影响甚至阻碍博物馆数字化的羁绊。 第二道门槛,是成本。 数字化是一项昂贵的技术。就拿故宫的数字化来说,1998年,文物摄影出身的胡锤,任职于故宫资料信息中心,他隐约感觉到传统胶片技术要被数字成像技术取代。彼时一台电脑,在文博领域都算高端设备,需征得多个部门支持方能置办。他四处游说,希望能建立起故宫文物的数字化资料库,在他的努力下,1998年故宫内部的“照相馆”演变为资料信息部,开始了文物数字化的路程。三年后,故宫网站上线。

随着时代进步,数字化所耗费资金也就越多。举一个例子,端门只是故宫很小的一部分,但就是这个部分,需要实现数字化,费用需要四千多万元。从这里就可以想象,整个故宫要实现数字化,得花多少钱,所有博物馆要实现数字化,又得花多少钱。正因为价格不菲、花费不少,尽管有关部门花了很大的力气,但截至2018年6月,故宫也只才完成约55万件文物的图像采集工作,还有130多万件未完成。如果仅仅依靠故宫自己的力量,恐怕再过百年都很难完成图像采集工作。

故宫尚且如此,省级、市级、县级博物馆数字化更是太“南”了。在江苏,目前一共有303家博物馆,如果这些博物馆都要实现数字化,其经费之大,想想都让人咂舌。 第三道门槛,是技术。 数字化是个技术活,博物馆的数字化更是一个要求很高的技术活。“上云”不是简单披上数字化的外衣,不是直接将线下博物馆搬到线上,而是要综合运用VR、三维扫描等新技术,实现高清动态智能的数字化。 必须看到,由于科技含量高、技术难度大,博物馆数字化进程中,人才的缺口非常大。如何解决技术问题、人才问题,是一项巨大的挑战。现实中,一些博物馆提出要创造条件让专业人员参与建设中,这既是对人才的呼唤,也是对专业技术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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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很多博物馆都开始“借力发挥”“借梯登高”。比如,故宫、敦煌、秦陵等与腾讯合作,推出数字化产品;国家博物馆、颐和园、大英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28家海内外博物馆入驻天猫,开发跨界文创产品;国家博物馆、故宫、布达拉宫等云直播,均在百度、抖音、快手等平台上线……这启示我们,解决技术问题,借助新技术,古老的文物才能更好地走出深闺,走到公众身边。

第四道门槛,是用户心理。 数字化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方便用户在云端看文物。但这种“方便”,也许只是博物馆的一厢情愿,有的用户并不买账:做起来“静态展示多,动态展示少;简单介绍多,深入解读少;简单搬运的多,互动交流少;利用传统技术多,利用最新技术少……”这段时间,公众对“云游博物馆”的反馈,反映出有的博物馆在信息传递中出现的交互性和现场体验感不强的问题。 就像有了网上购物,但很多人还是戒不了逛街的瘾一样,虽然数字化让人们有了新体验,但很多人只要条件允许,还是愿意到现场去实地看一看。在手机上看和在现场看,感觉不一样。更何况,约上三五好友,带上家人去博物馆转一转,这种感觉和体验远非“云端看文物”所能代替得了的。此外,还有很多老人、受视力条件所限不能用手机的人,他们不愿意通过云端看文物。如何改变用户的习惯,也是一个问题。 这四道坎,都是“上云”之路中遇到的问题,需要层层闯关、逐个攻破。迈过了,就是“云来云往”“互联互通”;迈不过,就可能沦为“云里雾里”“稀里糊涂”。

以人为本,“云来云往”贵在“云”得其所

博物馆“上云”,理念要先行。“以人为本”正是数字化的核心。博物馆不光是一个物的存放所,更是连接历史文明与现代生活、人与物的一个窗口。好的博物馆数字化,除了文物的展示之外,更重要是将文物与人的生活、文化建立一定的联系。

苏州博物馆一直在强化这一理念,借助信息技术来实现博物馆的数字化——即“更彻底的感知、更广泛的互通、更深入的智能化”。 2015年12月,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在文物保护领域物联网建设技术创新联盟学术研讨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文物是有生命的,在文物背后有着丰富的内涵和精彩的故事,这都需要我们加以系统挖掘、整理与记录。 简言之,就是要学会讲好文物故事。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首席数字官斯瑞尼瓦桑就认为“讲故事是所有工作的未来——通过‘讲故事’这一形式,实体与虚拟世界、个人的亲身经历与网络实现了联结。” 如何讲好故事,“深度内涵”与“通俗表达”相结合或许是答案。尤其是,青少年群体已经成为我国博物馆的主流参观群体。数据显示,过去一年,在网上逛博物馆的人次是中国国内博物馆接待人次的1.5倍,其中有1亿用户是“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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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院数字化也开始侧重对年轻人心理的研究,用他们喜欢的叙事方式进行表达。需要提醒的是,如何兼顾文化内涵与通俗表达,需要注重平衡。如果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喜好,在表达时与事实背离,那就违背了数字化的初衷。

加强互动,做好服务,以一些小游戏提升用户参与和体验。这方面,国外博物馆的做法值得借鉴。荷兰阿勒姆的弗兰斯·哈尔斯博物馆有着新奇的线上展厅。观众除了观赏画作外,还能参与一些颇具巧思的互动小游戏,给用户带来全新的体验。

缺乏统一标准也是问题的又一个方面。当前,各地博物馆数字化都是各自建各自的。如果每个博物馆都有自己的标准和做法,未来博物馆间的交流和展览文物数据的应用、互鉴、IP授权都将会受到限制。在统一标准体系下,结合博物馆自身实际有序建设,才能更好推进博物馆群“云来云往”。 当然,博物馆的数字化并非一朝一夕。随着疫情防控形势向好,各地的博物都将有序开放。如何向线上拓展、向“云端”延伸的同时,推进线上线下融合互补,更好服务于公众,是今后博物馆数字化需要努力探索的方向,也是实现“云来云往”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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