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的新角色:AI&人&艺术的智识共同体

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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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子康、罗怡


内容摘要:人工智能(AI)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式人工智能是人工智能的分支,专注于创建能够生产原创内容的计算机系统。从生成图像、音乐和文本甚至设计整个虚拟世界,生成式人工智能突破了创造力和创新的界限)正在触发一场深入的经济与社会变革。“后人类”时代背景中,人类认知形态与认知系统已经开始了深度调整。在新的技术背景下,艺术的真(真理性)善(观念性)美(创新性)本质更为凸显。美术馆对网络飞速发展时代的新知识形态和新艺术形态进行着全方位回应:推动美术馆(艺术博物馆)发展的核心动能已从围绕着知识整理与传播的典藏(成立初,前现代)、教育(现代),发展到以体验为表现方式、以“判断力&创造力&观念力”推动为主体的智识系统的建构(后现代与当代),形成一个AI&人&艺术融合的智识共同体。

关键词:美术馆 人工智能 (AI) 智识共同体

AI发展导致了人类认识系统的变化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数字从一种魔法到降临人间。代码“0”和“1”创造了今天的奇观世界:从发送电子邮件到人工智能驱动,从交互模拟到感官扩展……数字进化的快速步伐和巨大广度,加速度地改变和重塑着人类社会的每一个领域:生产、消费、观看、体验、思考……

今天的AI人工智能大发展,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发展,对人类的认知又意味着什么?

早在智能手机开始普及的时期,信息数字化、便携化已然催生了人们认知层面的变化,拓展了人的认知维度与深度。

作为AI的先身,AR技术在人类体验消费中(博物馆也是其中重要的使用者)流行的十几年来,针对感官体验的技术开发一直没有停止脚步。AR技术是指通过移动设备将数字元素(声音、视频、图形甚至触摸感觉)分层到现实世界的体验上。比如,游客通过iPad和智能手机扫码(QR),可以看到展品在博物馆空间中跳跃或者将展品设置在特定的历史场景中。神经学界面、触觉、嗅觉、基因编辑……正在扩大人类身体、感官和认知能力的光谱。这些技术给感官功能障碍人群带来了方便:仿生耳让听障人士听到音乐,电子眼让盲人感受到形状和色彩,电子肢让失去手脚的人行动如常。在博物馆领域,这些技术的应用使得博物馆服务最广大公众的愿景得以实现,比如美国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应要求向游客提供特殊眼镜,使许多色盲人士能够体验某种形式的颜色。同时,这些增强性装置也能让普通人变成“超人”——人类正在迅速超越为障碍者设计的辅助技术领域,转向扩展人类基本能力界限的辅助技术。还是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工作人员在展厅中纳入了多感官线索,增强了所有用户的体验。“更高、更快、更强”——越来越多的生物黑客、身体黑客、半智人正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一旦这些机器植入物随着技术发展变得普及(成熟与便宜),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增强和扩展他们的感官,寻求“超能力”。一种具备全新认识维度、广度、深度的新人类由此诞生,这种“后人类”以及他们所代表的时代,会是对未来、对未来的艺术、对未来博物馆影响最深入的所在。

与此同时,计算机系统开始做我们曾经认为必须由人类思考的事情:处理不确定性、从经验中学习、做出预测、在复杂的上下文中沟通,甚至生成情感。一些被称为神经网络的系统模仿了人类大脑,深度学习与概率建模加速了技术生成真实且有意义的内容。新兴形式的人工智能(AI)越来越像人类,且在超出人类能力的规模上运行。由于AI比人类“思考”更快、更便宜、(在许多情况下)更好,它正在许多专业工作领域,其中许多是需要高级学位的专业工作领域取代人类。也就是说,当我们赋予人工智能对塑造我们生活的系统权力时,“人”的认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跨过了人类本身的能力。

判断力&创造力&观念力:AI时代的艺术价值

人工智能、大数据系统与人脑系统的交互引发了人类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的全面数字化,构成了“后人类时代”人类思维模式的基本框架。

人类认知的变化必然会导致艺术的形态与价值判断发生变化。比如,把徐悲鸿的画作放大一万倍,我们可以看到画布材料、颜色结构的改变等。这促使我们在审视画面整体意义时,要充分考虑绘画性表达与观念性、思想性表达意义的完全不同,进而拓展我们对于作品的认知。事实上,在数字化飞速发展的这一时期,当代艺术发展速度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期。可以从几个方面解读这种“速度”。

首先,艺术是人类对“本质”——“真理”追求的感官形式的最高反映;同时,当代艺术往往通过对现实的反省与讨论,改变人们的观看方式和思考方式,推动着人类进步,当代艺术也因此被作为一种社会更新的力量受到广泛关注;另一方面,当代艺术对观念颠覆、边界突破的追求,给需要严密逻辑与理性论证的科学发展带来创造性的启发和无限制的想象,因此,当代艺术作为一种创新的原动力受到广泛关注;艺术的“真善美”价值,在当代演化为真(判断力)善(观念力)美(创新力)。

其次,得益于数字化手段在艺术中的丰富应用,艺术家通过诸多视觉形式与媒介形式,打开了跨学科思考的通道,同时打开了人们对艺术多元认知的视角。然而,当人人都能借助简洁方便的数字技术进行“艺术创作”,甚至人工智能也能生成艺术内容时,一个不仅实现了“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代,关于“什么是艺术”的追问,也推动人们回到艺术的原点——“真善美”。对于AI来说,在创造力、理解和判断上是无法代替人类的:1. 人工智能哪怕创造了完美的作品,但它并不具备自主意识,因此无法理解自己在创造什么,有何意义,如何应用。2. 人工智能的创造并不基于个人化的经验和情感,因此不能进行人类意义上的创新,不可能创造出新的艺术流派。3. 人工智能不进行事实的确准,当你问它一个并不存在的艺术家或是行星,它也能给你编一串基于其数据而生成的故事和内容。由此可见,与前述艺术的当代意义相对应:真—判断力&善—观念力&美—创造力,是艺术在当下的核心价值与意义。

再次,借助数字化手段和传播,当代艺术的体验方式更加丰富。艺术传播的场域从展览空间延展到展场、展品之外乃至虚拟世界。虚拟世界中,艺术的本质从“审美概念”转移至“思想概念”,讲究思想和创造力,而不是单纯的审美形式——是在认知世界过程中不断找到能与人形成“美的关系”的结构。

美术馆的新角色:AI&人&艺术的智识共同体

意大利Fabrica传播研究中心的作品《Recognition》以AI辨识图像技术将新闻图像与泰特美术馆藏品进行关联创作

早在2016年,泰特(Tate)的数字创新IK奖颁发给了一个人工智能项目〔1〕。这是一个AI将现实新闻图像与伦敦泰特美术馆的藏品进行关联创作的项目。2022年11月至今,纽约MoMA一楼落地了雷非克阿纳多尔的作品《无人监控》,同样是以MoMA藏品为底,用AI的视角来想象艺术史的轨迹。〔2〕

今天,与人工智能合作创作成为当代艺术创作的热点。机器人可以通过算法精确地演示老大师的技术与风格——每一笔都超越人类——e-David是德国康斯坦茨大学的一个团队曾创建的机器人艺术家,它不仅“用数字绘画”,它还可以拍摄一张它要描绘的东西的照片,看着自己画画,并使用算法来决定在哪里添加下一个笔画。e-David不断评估自己的进度,并生成新的命令来纠正之前步骤中的错误。艺术家也可以非常娴熟地应用“机器学习”形成“数字绘画”作为创作素材,与人的指向性命令合作,不断调整而生成的艺术作品正大行其道——艺术家刘佳玉在2022年威尼斯双年展的展出作品《虚极静笃》,利用人工智能对中国地形进行深度学习训练后生成的三维成果,交叉人工智能对中国历代水墨画进行深度学习训练后生成的二维结果,重塑了中华地貌。AI消融了艺术曾经的部分意义——甚至带来了对于创造力、对于真实与非真实的质疑——如上述两个发生在Tate和MoMA的例子,他们各自基于的数据不同,对艺术史的了解也不相同,谁更接近真实的艺术史?或者艺术家创作时所自带的个人化理解的艺术史,和人工智能全视角的艺术史到底哪一个更能带来新的创造与观念?当机器人实验室甚至创建出具备想象力和创造力的AI,什么样的艺术家是人工智能无可取代的?这种消融或者如同摄影术消融了绘画曾经的部分意义一样,对于机器人生产的作品的艺术价值将会产生新的评判系统。关于作品的价值高低,是e-David画出一张“以假乱真”的梵高,还是在虚空之境中透视万事万物、回懔虚拟现实的《虚极静笃》?答案是明确的。

可以预见,“机器学习”将进一步发展“艺术史”风格,人工智能参与艺术生产的脚步不会停止,关键是艺术创作又如何回应、反思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所产生的影响。

当观看不再是全部:AI时代的美术馆与观众

新技术带给博物馆领域首要、直接的变化来自受众“观看”模式或参与形态以及思维模式的改变。虚拟现实、大数据、智能穿戴、增强现实等技术的发展,拓展了受众对于作品可能的参与和干涉程度。被技术“增强”的受众对博物馆体验提出了新的个性化需求,同时使受众具备可采用各种方法、通过各种途径参与艺术作品本身的可能性。观看这种行为不再是博物馆艺术体验的全部。另一方面,博物馆为了增加受众,不断积极拓展和游戏、电影、智能工业商业等其他领域的深度合作,在这样的合作中,受众和博物馆,以及博物馆所提供的艺术生产之间建立了新的关系。比如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为任天堂运行时间最长的游戏《动物穿越:新视野》提供了馆藏作品,通过其在线收藏中的分享按钮,1300万玩家可以将馆藏作品添加到游戏中。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世界的博物馆纷纷“跃上云端”(据美国博物馆协会调查,76%打算在疫情期间继续为节目制作实施虚拟/在线实践〔3〕)。虚拟展览、网络直播、社交媒体互动……往日的补足性在线传播方案成为疫情期间最重要的公众渠道。物理性实体建筑与展品之外,“云上”加强了博物馆跨越时空的强大属性,也加强了博物馆关于丰富人类经验的思想精神状态的非物质性特性。这进一步使博物馆形成的观众概念被新技术发散成为“受众”概念,即观看这一行为本身并不足以代表人们在展览参访中所获得的全部。

后疫情时代数字技术的一个突破性成果,是ChatGPT的广泛应用。如果说增强现实(AR)的核心还是提供了增强游客和非游客体验的新方法,那么GPT时代,人工智能已经全方位参与到博物馆的主体——博物馆智识建构的主脑中来。虚拟沉浸与实景参访在对人们休闲时间的争夺中白热化了。面对这些改变的观众,美术馆从业者要思考的是,美术馆的核心优势是什么?另外,在博物馆实务层面上,随着人工智能变得更加有效和可负担,机器学习和深度神经网络将广泛应用于博物馆的研究与实践。博物馆与人工智能直接的链接点显然越来越多,AI或将成为博物馆标准工具包的一部分,承担某个特定领域如法律、营销、通信、鉴定的部分工作——布鲁克林博物馆已经在通过人工智能回答访客提问——想象以后的博物馆采用机器人做保安、导览、藏品保管员?在疫情潮中被裁掉的博物馆员工,是否将被AI机器人永久替代?人工智能的更大潜能是成为博物馆在21世纪管理大规模数据(藏品数据和信息数据)的重要工具——视觉识别技术已经可以通过标记、排序和绘制博物馆数据库内部之间的连接,释放数字图像收藏的潜力,使博物馆及其收藏品更易于访问和更有用,数字认证技术也延展了博物馆数字藏品的可能。人工智能不仅为博物馆提供了管理自己不断膨胀的数据集所需的实用工具,还提供了创造力的新途径,其力量潜移默化至博物馆工作的每一个环节当中。

美术馆的新角色:AI&人&艺术的智识共同体

2018年,“重识游戏——首届功能与艺术游戏大展”现场

美术馆在AI时代的角色:人&AI&艺术的智识共同体

面对新的技术、新的艺术、新的创作方式、新的空间、新的观众,我们要进一步追问:“什么是美术馆?”以及,接上文,“美术馆的核心优势是什么?”

我们的答案是,美术馆的核心是不断推出新的价值。正如科学研究机构要有科学成果,美术馆要成为以学术推动未来的机构。在美术馆数字化大潮中,敦促人们建立美术馆的“真善美”——判断力推动&创造力推动&观念力推动,敢于想象尝试,不断去迎接新课题的挑战。美术馆数字化更深层的“智识转向”,意味着一种主动的破茧新生。例如我们在2018年策划的“重识游戏——首届功能与艺术游戏大展”就是要探究游戏对人类大脑的改变,讨论游戏对于“后人类”或“未来人类”的深刻影响。美术馆把“游戏”带入学术范畴,研究“游戏”对人的改变、对艺术的改变,正是数字化时代带来的整体变化。

虽然对绝大多数博物馆来说,数字创新者或数字应用前沿者并非其可以或有必要承担的风险角色(亦即博物馆完全可以应用成熟的技术),但数字化进程不可逆地成为博物馆工作的基本方式与主要途径。具体到AI,具体到当代艺术博物馆(美术馆),他们的相遇意味着什么?

从国内的美术馆实践来看,数字和AI技术进入美术馆领域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从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数字化最早出现在出版系统,纸媒转化为“电子书”,本质上是一种观看方式的转变。声音、动漫、实际图像与虚拟现实的介入,改变了单纯观看文字获得的经验、想象和知识结构。在这一阶段,“数字化”还未介入美术馆领域。

第二个时期,博物馆和美术馆系统进入最初始的数字化。一是国家公立博物馆和美术馆系统藏品普查要求藏品数字化,二是基于宣传推广的便捷,美术馆出现将线下展览进行线上3D虚拟实景转化的思考和实践。

之后,第三个时期会马上到来,即数字化美术馆(虚拟美术馆)未来超越实体美术馆的发展。仰赖于“实证”的美术馆系统,虚拟美术馆不会消解掉传统美术馆,正如即便买纸媒图书的人越来越少,传统的纸质书也不会消失。反倒是,如系统引导趋向合理,人们对数字的选择趋于良性,数字虚拟世界会加深真实互动的需求,实体美术馆会成为那些希望从数字世界中拔掉插头的人的热门目的地。

虚拟美术馆的核心是美术馆核心功能——研究、教育、展示、典藏的全面数字化。当虚拟美术馆已经越来越超出实体美术馆向虚拟空间进行复刻与延伸,一个涉及艺术创作方式、策展逻辑、展览展示、公共教育等方面的新生态系统即将成型。在实体展览中,人们要进入美术馆的实体场域才能获得体验,而当人们进入虚拟场景中,收获的则是一种想象性体验。这种虚拟世界延展了实体世界的想象经验,通过这样一种设想的、拓展的变化,我们得以认知一个新的领域。从展示角度来看,数字化虚拟展览延展出的这个“新领域”是数字世界一系列讨论的前提与基础,将改变我们过去对于形象的认知,改变我们自身对于环境、人类行为和社会结构总和的反应,尽管这种反应本各有不同。

“新的发现”“新的认知”“新的反应”在美术馆的功能构建中尤为关键。传统美术馆在挑战自我时,会不断用新的方式改变人们对传统的新发现、新认知。在信息传播和认知建构这一层面上,美术馆实质上将展览策划与展示跨界推演至更广泛的知识生产的层面——智识将代替知识,成为博物馆工作的核心。“智识”概念的提出,主要基于想要将美术馆或博物馆作为一个“思考系统”的想法,而不局限于过去传统的让观众观看实物的方式。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在这方面做了许多工作,特别是2017年以来成立的智识学习中心正在创建一种新的美术馆智识传播和学术支持模式。

这个多元化的模式涉及多重视觉的考虑,如知识的跨度、科学的结合、社会学的调查、心理学的研究等因素。这一新方向将受益于以往任何学科,以及混合型理论的出现。这种混合性的理论体系将来会产生一种新的理论架构,而这种结合可能在不断的分离和重组中催发一种新的基因。核心是,要在为观众提供观看线索、体验线索的基础上,从“公共教育”转换至“自我学习”的概念,推动观众思考自我延展和自我生长。沃克艺术中心将网站从营销自己博物馆的内容转变为对任何感兴趣的艺术品都能找到有趣的故事、访谈和链接的地方。该网站通过用Art log将远在博物馆墙外的想法、文字和艺术融合在一起。观众在“参与”作品的同时,其智识与艺术家的智识相互作品,可能形成新的、不可预见的智识结果。这成为艺术博物馆智识机制最基本的形式,通过博物馆平台反馈到艺术发展的历程中,通过观众参与到整个社会的智识机制建构中。

强调美术馆智识系统的建立,是通过体验、观看,连接知识与想象,进而在大众思考中不断推动新认知的出现,再在新认知中推动新知识的建立。这种新认知不是要输出一种简单的知识结构,而是要促成一种自我思考的能力。这种能力类仿于一种细胞生长过程中的快速复制和增殖,在不断的认知中更新自己的结构。对于一个渐渐依赖AI超速运行的社会,人的独立思考能力、思维主导性、思想感染力是人类存续和社会稳定的基石。如此,作为发现和孵化想象力的空间,美术馆或博物馆便成为一个智识场域,一个链接人&AI&艺术的智识共同体。一个能够推动未来艺术发展的美术馆或博物馆,毫无疑问是一个以“创造力推动”“判断力推动”“观念力推动”为主体的智识系统。这是美术馆巨大的力量与巨大的责任所在。AI时代加速了这一智识系统的创建,这是一场指数级的数字浪潮,美术馆人,请握紧方向盘。(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资助项目“我国美术馆未来发展趋势研究”阶段成果,项目编号:22AF011)

注释:

〔1〕https://www.tate.org.uk/about-us/projects/ik-prize.

〔2〕https://www.moma.org/calendar/exhibitions/5535.

〔3〕https://www.aam-us.org/programs/center-for-the-future-of-museums/trendswatch-building-the-post-pandemic-world-2023/.

张子康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

罗怡 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原载《美术观察》2023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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